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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一八〇六年夏季在旅行马车中欧洲某地方,巴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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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莉安堡是我的目的地,可惜我不能确定马莉安堡到底在什么地方,幸而我身旁 坐着一位皇帝派来护送我的上校。他膝盖上放着一张地图。他不时指示车夫,所以我 很安心,我会平安的抵达我所要去的地方。玛莉坐在我对面,口中叽叽咕咕的诉苦。 因为泥泞、不平的道路,车身随着东歪西倒的颠簸着,我猜想我们正穿过波兰,当我 们的车子停下换马时,上校告诉我说,我们抄近路,取道德国北部。 “越快越好,我实在急于到马莉安堡。”我说。”马莉安堡离丹锡克不远。”上 校说。这并未能告诉什么,因为丹锡克这名字于我同样的生疏。 “数星期前,这里曾经是战场,不过现在已议和了。”上校接着道,“是的,拿 破仑又签订了一次和约。这次是在提尔西特,国人民起来反抗,企图把法国军队驱逐 国境,同时他们获得国支持,蒙尼特刊物里报告各地的胜利,如杰拉、卢卑克等 地。” 我坐在车子里,不由的连想到这两年来的经过。西西里约瑟夫,在一年前已被封 为那卜勒斯国王,朱莉成为皇后,他又住进那高耸象教堂似的意大利皇宫里。伊莉莎 是卢加地公爵夫人,路易为荷兰国王,麦雷为克和保格的公爵。使我能了解的,强· 巴勃迪司也被封为彭特·卡福的王子,于是我也无形中成了王妃。 去年整个冬天,我没有得到强·巴勃迪司的一点消息。柏林失落在法军手中,我 们军队将敌人追逐越过波兰。强·巴迪司负责我们军队左翼。蒙罗坚一役,他获得全 面胜利,非但击中敌人的要害,同时保存了皇帝的面子。这次的胜利得到很光荣,敌 人把抢去的元帅的旅行袋及行军床全部送回,表示敬意。这一切皆是数月前的事。 强·巴勃迪司军队在前方不远传来捷音。皇帝同时在纪那、爱劳、佛杜兰方面获得全 面胜利。于是欧洲各地代表依从拿破仑意旨,聚集在提尔西特订立和约。皇帝回到巴 黎在杜勒雷官,举行盛大舞会,大事庆祝。 裁缝店送上我的玫瑰色新衣,伊莎整理我的头发,戴上强·勃迪司去年八月特地 遣人送回来的嵌镶珍珠与宝石的皇冠,一件结婚纪念礼物。我们很久很久未见面了, 也许是太久了。 “夫人今晚会玩得很好。”伊莎道。 我摇摇头:“没有朱莉皇后,我会感到非常孤寂的。”朱莉能参加,她现在住在 那卜勒斯的高耸的皇宫里,恐怕比我还要感到寂寞呢。 杜勒雷宫的宴会,完全出乎我的想象,当然,我们仍惯例的聚集在大厅里,等候 皇帝、皇后驾到。门开处,国歌由号角声中括出;我们全体弯腰到地,行宫庭大礼, 皇帝和皇后进入大厅,走了一圈,向宾客们寒喧几句,表示亲切。起初,我看不清楚 拿破仑的面容,因为金饰制服的侍从,遮着我的视线。这时他突然停留在几位荷兰显 贵面前,声色俱厉地向他们说道:“有人谣传说我们兵士在前线奋斗,而我们的军官 则躲在后面!这些话是不是你们在荷兰说的。” 我曾听到荷兰民众很不满意法国的统治,尤其是对怠情的路易和他的悲苦神态的 皇后皓坦丝。当时我并未注意他所说的话,我只详细研究他的面形。拿破仑确实改变 了许多,面部较前丰满,嘴角的笑容已不似当年那样殷切,显然的现在变成傲慢、骄 横。此外,我看出他已发胖许多。除了他自己发明的荣誉勋章以外,他什么也未配 戴。“上帝的化身”现在变得相当肥胖,他紧张时,常常把手放在背后。现在他傲慢 的笑容转成蔑视:“绅士们,我可以说,我们的军官每一个都是勇敢的,并且军官中 有一位几乎丧失了性命,为国争光。” 为什么我的心会狂跳? 拿破仑故意停顿一下,又接着道:“那位军官就是彭特·卡福王子!” “是真的吗?”我不由自主地叫问道。皇帝皱了一下眉。在皇帝面前是不应该叫 唤的,但是这位贝拿道特元帅的娇小夫人是什么礼节也不顾的。皱眉随着展开。现在 我已明白拿破仑早已发现我,蓄意这样做,为把强·巴勃迪司受伤的消息传给我。 为什么要在这么多人面前?为什么?是一种责罚? “亲爱的王妃,”他说,我深深咆他行札。他握着我手拉我起来:“我很抱歉令 你知道这项不愉快的消息。彭特·卡福王子的英勇战绩令人钦佩,他在卢卑克一役尤 为显著。然而据我所知,他在西班杜略受轻伤,大约伤在喉部,现在已逐渐恢复。亲 爱的王妃,请不必过虑。” “我恳求陛下让我去看我丈夫。”我脆弱他说。 皇帝看看我,、照理元帅夫人们是不能探访他们的丈夫的,“王子已转送至马莉 安堡为得到较佳医药治疗。接受我的忠告,王妃,不必遭受旅途跋涉的辛苦去乌莉安 堡。这条道路必须过丹锡克,这些地区高低不平,最近曾经过战争。一个美南夫人 ……”他安静他说着,目光一直凝视着我,欣赏我面部表情、这是一种报复,报复, 因为我没有接受他给我的婚姻安排,我选择了自己的丈夫! “陛下,你准许我去看我的丈夫,我有两年未见到他了拿破仑的目光一直未离开 我的脸:“两年了!你们看,绅士们,法国元帅为国牺牲是多么伟大呀。如果王妃, 你立意想去冒险,那么你必须有通行证。那么需要几张呢?“两张,我带玛莉一同去 “对不起,王妃,谁呀?” “玛莉,我们忠诚的马赛家中的老玛莉。我想陛下还记得吧。”大理石的面具终 于溶化了,露出下面的真面貌,他带着趣的笑容道:“当然,忠心的玛莉!会做甜饼 的玛莉。” 他向身边的侍从道:“准备彭特·卡福王妃及女伴的通行证。他目光四处搜寻, 落在一位上校身上:“麦林上校,你负责护送王妃安全到达马莉安堡。”又回头问我 道:“准备什么时候起程?” “明天早晨,陛下。” “王子面前,代我致意,因他战绩显著,法国要酬谢他,送他房屋一栋。这是先 前莫罗将军的住宅,在安居道。我最近从莫罗夫人手中购买来的。莫罗将军是一位人 材,可惜他是出卖法国的叛徒。多么可惜!” 我行宫庭大札时,看到拿破仑的后背,他双手反背在后面,痉挛的反复紧握着。 莫罗的住宅,那个蒙冤受辱的莫罗将军,被指控犯有通敌行为、与保皇党同谋,因此 被充军新大陆,终身不准许回国。拿破仑现在购买下莫罗的住宅,送给他的至友-- 强·巴勃迪司。这是残忍的。拿破仑何尝心中不憎恨强·巴勃迪司,但是虽憎恨他但 又不能缺少他,因为强·巴勃迪司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元帅。 就这样,开始了我的旅程,我们乘坐马车穿过战场,到处看到一堆一堆的新坟, 插着粗制的木头十字架。雨是那么大,飒飒地不停的落着。 “这些皆是人家的爱子。”我感慨地道:“一杯黄土,一缕英魂。” 坐在身边的上校在假寐,他睁开惺松的睡眼,看了一下,耸耸肩,马上又合上。 玛莉拉下车里的帘馒,一片沉默。我又开始怀念奥斯加。这是他出生后,我第一次离 开他,我把他交给了波拿巴夫人。朱莉现在意大利皇宫里,波拿巴夫人是我唯一可信 任的人。车外的雨不停的落着,淹没了那一堆一堆的新家,我们向前行,直趋马莉安 堡。车子终于停在强·巴勃迪司的司令部前。出我意料之外,马莉安堡并不是座皇 宫,而是一个城岩,一座灰色的中世纪时可怕的残破的古堡,看上去一点不象可以居 住的样子。进口处东一群,西一群的站满了兵士。我经过时,接连不断的听到靴刺叮 当声响。两位军官领我们进入大门,经过一个高低不平的院落。我心悸的看看四面高 而厚的城墙。在这样环境里,我有一种感觉,随时可能遇到中古时代勇士和贵夫人 们。事实上,我只看到进进出出的兵士而已。 “请不必通报,我要给王子一个惊喜。”我向军官们说。 “王子已经复原了。这时大约正在工作,不希望受到骚扰。”内中一位年纪较轻 的军官道。 “有没有办法找一个比司令部较佳的地方居住?” “在前方,王子不大重视居住问题。这边。王妃请。”他打开门,弗南德看见 我,惊异地跳起来叫道:“夫人!”弗南德现在与先前大不相同,我几乎认不出他 来,他身上穿着深紫红色的制眼,装饰着大粒的金钮扣。 “你好神气啊,弗南德!”我笑道。 “现在元帅是彭特·卡福王子了,当然与先前不同。” “弗南德,王子好吗?”我问。 “现在伤口已渐愈了。” 我将手指放在唇边说:“嘘!”弗南德会意地轻轻打开了通里间的门。 强·巴勃迪司没有听见我进入屋子。他正坐在一张书桌旁边,手托着腮,阅读一 本大册子。桌上的烛光照在他前额上。我四周看看,壁炉里烧着咯咯作响的木材,前 面是一张书桌,上面放着卷宗及皮面的册于。靠着壁炉,悬挂着一张大地图,火光融 融地反照着。另一边是一张行军床,床边小桌上放着一只银碗,还有纱布绷带等等物 品,这间屋子相当空洞。我走近一点,脚步声被炉中木材咯咯声掩盖着,因而强·巴 勃迪司并未发觉我。他的深蓝色制服领子敞开,脖子上露出白色绷带。他翻过一页 书,在上面用笔作一个记号。 我除下帽子。屋子里相当暖,一种安全、温暖感包围着我。虽然我很累很累,这 已无关紧要,我已达到了我的目的地。 “亲爱的彭特·卡福王子!”我说。 听见我的声音,他直跳起来:“我的上帝黛丝蕾,” 他向我迈了两大步,一下子把我拥在怀里,热烈的吻着。“伤势好一点吗?”我 轻轻地问。 “好多了,但当你压在上面时,仍有一点……” 我迅速地抽回手臂道。”对不起,我没有顾虑到。”我坐在他膝盖上,指着桌上 的大册子,问道:“你在读些什么书?”‘法博一个军曹应该对北德及汉萨同盟城市 的事多知道,多认识,请不要忘了,我仍要继续管理汉诺威及卢卑克。” 我合上书,紧抱着他低声道:“奥斯加曾经病了,你又不在我身边、现在你又受 伤,离开我这么远。”他轻轻地,温柔的吻着我道:“小女孩 我的小女孩。”他又 搂我紧一点。这日房门大开。无疑的,我窘迫的迅速站起身来,抹抹乱发,玛莉与弗 南德并立在门口。 “玛莉想知道王妃睡在哪里,她要打开行李。”弗南德道,露着告状的神情。我 立刻明白他并不欢迎玛莉。 “我的欧仁妮不能在这座臭虫横行的古堡里过夜。”玛莉强烈的抗议。 “臭虫从来没有过。”弗南德叫着反驳道:“在这阴湿墙里,什么虫也不能生存 的。监护队那里,有的是床,很漂亮的床。 “臭虫堡。”玛莉气呼呼地道。 “听他二人吵嘴,使我回想到以前在西沙平道那段日子。”强巴勃迪司笑道。 我顿时想到皇帝所赠的礼物。我心中委实担忧,我想还占等到晚餐后再告诉他 吧。 “弗南德你去准备一下,为王妃预备一间卧室,一间客厅。还有最好的家具。” 强·巴勃迪司命令道。 “不能有臭虫。”玛莉加了一句。 “在一小时内,王妃与我二人在这间房里用膳,任何人也不见。”玛莉和弗南德 退出后,我们仍听到他俩在外间争吵声,心中不由的好笑。我又坐在强·巴勃迪司膝 上,告诉他这两年来的片片断断的新闻,琐琐碎碎的故事。 弗南德摆好餐桌。厨司预备了一只嫩而可口的春鸡,强·巴勃迪司斟了两杯葡萄 酒,我们轻品浅酌,叙话家常。 “黛丝蕾,亲爱的,你不必再节省。我们现在很富有了。” “皇帝赠送你一幢房屋。”我转入正题。 “皇帝为何要送我一幢房屋,什么房屋?” “莫罗将军的旧居,在安居道。他从莫罗夫人手中购买来的。” “我知道花了四十万法郎。数月前同僚们已纷纷议论这件事。”强·巴勃迪司一 面剥桔子、”一面沉思道: “莫罗的旧居。我今天接到皇帝一封信,每年我可由波兰西茫利亚产业里岁收三 十万法郎。但他并未提起莫罗房屋事。 “他对你在卢卑克战役非常钦佩。” 强·巴勃迪司皱皱眉,默默不答。 “我会设法把新居收拾得很舒适,你回来时,你会感到家的温暖。” “在莫罗的房子里,我永不会感觉到家庭的温暖。我会与莫罗写信。” “你无法接触他,到处有特务监视。”我道。 “皇帝派我管理联盟地区。我可由卢卑克发信到瑞典,由瑞典转至英国或美国, 因瑞典是中立国家。” 突然地,我想到斯德哥尔摩,天晴的象洗过的白纸!“你知道一些关于瑞典的事 吗?”我问。 “当我征服卢卑克时,有一营瑞典骑兵队在城里。” “我们与瑞典也宣战了吗?” “那个国家是与法国亲善的?瑞典帮助我们的敌人,那个瑞典王是个神经失常的 人。” “他叫什么名字?” “古斯塔夫--四世。他的父亲古斯塔夫三世有许多仇人。他是在化装舞会里, 被自己的贵族暗杀而死的。” “哦,多么可怕呀!” “我们的断头台也不见得有多文明呀。去判断是件难事,惩罚是一件更难的事。 这位古斯塔夫四世派了一营骑兵队到卢卑克。我对于瑞典特别感觉兴趣,故而我请这 班被捕的军官用膳。这样我结识了蒙纳及数位军官。他们解释给我听,瑞典人民很反 对古斯塔夫参加作战。或许古斯塔夫希图得到俄国支持,因为瑞典一向担忧俄国要攫 取芬兰。” “芬兰--芬兰在哪里?” “这里来,看看地图即会明白。”强·巴勃迪司提着蜡烛,照着地图:“这里是 丹麦,由犹特兰连接着大陆。照地理观点来说,如果欧洲大陆上敌人侵犯是无法防御 的,所以丹麦一直与法国友善。你现在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 “瑞典并不愿与法国联盟,它把希望寄托在俄国沙皇身上,可惜现在已经太迟 了。在提尔西特和约里,沙皇已与我们的皇帝立在一边,并且拿破仑让沙皇在波罗的 海地区自由处置。你猜想古斯塔夫能怎么样。这个疯狂的国王忽然向俄国宣战,因为 芬兰--芬兰是属于瑞典的……。” “瑞典怎能保护得了芬兰--如果俄国决心去占有它?”我详细看看地图道。 “你看,一个天真女孩子象你这样,也知道问这样一句话。当然他们无法保留芬 兰,一定会一败涂地。芬兰会被割让给俄国。所以……”强·巴勃迪司敲敲地图道: “瑞典应该与挪威联盟。这并不是个难题。” “谁统治挪威?” “丹麦国王,但挪威人民并不喜欢他。这些挪威人是很特别的民族,没有贵族, 没有宫廷。他们非常不满现状。因为丹麦国王做了他们的国王。事实上,挪威等于在 拿破仑控制之下。如果瑞典想征求我的意见,我必忠告他们割让芬兰给俄国,同时与 挪威戮盟,这种联盟可以建立地理上的优越基础。” “在卢卑克,你拍这些详细解释给瑞典军官们听了吗?” “当然很详细。起初他们不愿接受割让芬兰的建议。最后我只得说我是个法国 人,我是容舰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他们,俄国需要得到芬兰去巩固它的边疆,倘若他 们不放弃芬兰,他们的国土必遭到损害,因为俄国兰志在必得,同时他们第二个敌人 --法国皇帝也会出兵到丹麦。想一想瑞典是否有力量抗得过这些强大的敌人。如果 拿破仑企图得到挪威,只有取道瑞典占我忠告他们采取中立态度。如果真心想保卫瑞 典,他们必须与挪戚携手站在一边。” “那么他们怎么回答呢?” “他们睁大眼睛望着我,象是我发明了火药的秘密。我向他,们说,不要看我, 请看看地图。第二天早晨,我遣送他们回家。所以现在我在瑞典有了朋友。” “在瑞典有朋友有什么用?” “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皆应该有朋友。如果瑞典仍不停止对敌法国与俄国,我只 好占领他们的国土。我们估计英国要拿丹麦,就是为此拿破仑才派兵到丹麦。倘若那 个狂人,古斯塔夫执迷不悟,拿破仑必定采取我方才所说的步骤。他决定占领瑞典。 由丹麦,越过狭窄海峡,梭南,直达瑞典北部。来,看看地图你即会明白。” 我又重新走到地图前面,实在这时我已疲倦不堪。 “当时那班瑞典军官中,有一位叫做蒙纳的向我说道:‘你泄漏了法国的秘密及 军事计划,王子。’你知道我如何答复?” “不知道!”我向行军床走近一点,经过多日的跋涉旅程、我真是疲倦,差不多 睁不开眼睛。 “我告诉他,如果法国进攻,我想你们是抵抗不住的。小女孩,你是不是睡着 了?”强·巴勃迪司道。 “唔,差不多了……”我喃喃地,身子躺在行军床上。 “来,我抱你到卧室里去,现在大家都睡了。不会有人看的。”强·巴勃迪司低 声道。 “我不要起来,我太累了。” “如果你想睡在这里,那么我回到书房,我尚有许多事要做呢。 “不,你已经受伤了。你也躺下!”我叽叽咕咕地,“你替我脱了鞋子和衣服 --我太累了。” “我猜想那班瑞典军官回去一定会逼遁古斯塔夫退位,他的叔叔会继任。” “又是一个古斯塔夫?” “不,却尔斯十三世。可惜这位叔叔年高无嗣。宝贝,你为何穿上三条衬裙?” “因为路上落着大雨;我那时很冷。来吧,和我一同躺下。床虽窄,我们挤一 挤。” “好吧,试试看。”强·巴勃迪司吹灭了蜡烛。 直等到深秋、我才回到巴黎,强·巴勃迪司与他部下去主堡,同时他尚需探访丹 麦,视察瑞典对岸丹麦海岸线。 在我回去的旅程中,天气相当良好。秋天的阳光照在我们的车辆上,照在公路 上,照在麦田上。我们不再看到死马,多有少许坟莹。大概雨水冲走了泥土,风吹散 了十字架。没有人再想到这里曾经有过战争,曾经埋葬了千千万万的勇士。可悲的这 些会在我回忆之中,我不会忘记。在蒙尼特刊物上,我们获悉小杰罗被封为巴伐利亚 国王,同时拿破仑又替他安排了一桩婚事,与一位古德国皇家后代的女儿嘉特琳联 姻。这时他早之遗忘了那位美国小姐仆特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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