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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拿破仑的意料之外,当他进入耶拿时,第三军一个叫托布里安的上尉,已在那里等待多时了。这位上尉报告,第三军在奥尔施泰特及其以东地区,击败了由布伦瑞克指挥的普军主力五万人,普鲁士国王和他的大本营也包括在内。拿破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并大声地对托布里安说:你们元帅把一个人当成了两个人吧!可是事实的确如此,托布里安的报告是千真万确的。
前面已经谈到,普鲁土国王是想把他的军队撤回到易北河以北去的,为此,曾命令霍思洛厄军团在耶拿西北一线进行掩护,保障中央主力军团途经奥尔施泰特、哈森豪森和弗莱堡,以便向马格德堡撤退。十三日夜间,中央军团到达奥尔施泰特并在那里宿营。当时,该军团尚有五个师,包括十二个步兵营、八十个骑兵中队、十六个炮兵连,总计步兵约四万人,骑兵一万人,火炮二百三十门。布吕歇尔指挥骑兵师担任军团前卫,其后是施梅陶指挥的步兵师,普鲁士国王,以及布伦瑞克和梅伦多夫的指挥机构,紧跟在后面前进。他们在开往奥尔施泰特的时候,曾听到从耶拿方向传来的激烈炮声,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因而也就安心地在奥尔施泰特住了下来。
奥尔施泰特位于耶拿西北,相距二十多公里,村中有公路穿过。东去途中,有个大村庄叫哈森豪森,公路从那里分成两条:一条继续向东,在凯森越过萨勒河,通向瑙姆堡和莱比锡,另一条转向东北,通向弗莱堡和哈勒,再由哈勒通向马格德堡。哈森豪森距离奥尔施泰特九公里,是普军退却的必经之路,同时也是这一带地势最高的地点。
普鲁士国王的意图是,十三日晚在奥尔施泰特宿营,十四日经由哈森豪森和弗莱堡,继续向易北河以北撤退。为了确保翼侧安全,决定派出一个步兵师,加强一个骑兵中队,前出到哈森豪森以东地区,抢占萨勒河上的渡口。十三日黄昏,一个由少量骑兵组成的搜索队,奉命向凯森开去,为抢占渡口进行侦察。
在布伦瑞克军团到达奥尔施泰特的同时,法军担任迂回任务的第一军和第三军,也相继到达瑙姆堡。第三军的前卫抢先占领了凯森渡口,随后进到哈森豪森,先头部队抵达陶格维茨村。两个军到达瑙姆堡后,贝尔纳多特和达乌对下一步的行动发生了分歧。按照原来受领的任务,第三军应向瑙姆堡经凯森、奥尔施泰特向阿波尔达前进。第一军则由瑙姆堡向南,经多尔恩堡进到阿波尔达,两个军协同行动,切断普军的退路。
十月十四日凌晨三时,达乌在瑙姆堡接到贝尔蒂埃参谋长于十三日晚十时发出的命令,说是皇帝已经作出判断,认为普军的主力在耶拿与魏玛之间的高台地上,着令第三军选择最短路线,尽快到达阿波尔达,威胁敌军的左翼。命令同时指出:如果贝尔纳多特元帅和你在一起,你们可以一同行动。达乌接到命令后,马上去见贝尔纳多特,劝说他随第三军一起行动,并表示第三军愿意接受他的指挥。由于这个命令没有同时抄发贝尔纳多特,或者如某些史学家所说,由于怀有妒嫉之心,贝尔纳多特拒绝了达乌的建议,决定按原命令行事,率领第一军经多尔思堡向阿波尔达开进。即使如此,达乌毅然决定,自己单独行动。
早在命令到达以前,即在十三日黄昏,第三军的前卫已与布伦瑞克派出的骑兵搜索队相遇,在陶格维茨村发生了战斗。达乌从俘虏口中获悉,普鲁士国王率领着普军主力,已经到达奥尔施泰特及其附近地区。达乌立即作出决定,增派一个步兵营去防卫凯森渡口,以保障自己的主力能够顺利地从瑙姆堡开上前线。
十四日早晨六时,也就是法军在耶拿发起攻击的同时,达乌率领他的三个师从瑙姆堡向凯森渡口进发。走在纵队前面的是古丁师,其后是弗里安特师和莫南德师。
上午八时左右,古丁师到达哈森豪森附近。达乌命令该师立即以村庄为中心展开兵力,依托村庄组织防御。这样就关闭了普军后退的大门。古丁师的建制为四个团,即第十二团、第二十一团、第二十五团和第八十五团。该师在展开兵力的过程中,同普军的先头部队约六百名骑兵发生了遭遇战。古丁抢先行动,迅速将八十五团展开在哈森豪森,同时将二十一团和二十五团调向该村北侧,在那里组成方阵,以抗击普军骑兵的冲击。由于法军已经预有准备,加上有着浓雾掩护,普军的第一次冲击很快就被法军打退了。
普王看到退路已被切断,命令布吕歇尔率领其师的全部骑兵,立即发起第二次冲击。同时,命令跟进中的施梅陶师迅速前进,协同骑兵师攻下哈森豪森村。布吕歇尔接着发动了四次进攻,但由于古丁师占据了有利地形,控制了公路,结果普军四次冲击都被打退。
普军五次冲击的主攻方向都是指向古丁师的右翼。达乌据此判断,普军的企图是要从哈森豪森右侧打通到弗莱堡的公路。上午九时左右,弗里安特师赶上来了。为了加强古丁师右翼的防御力量,达乌命令弗里安特师在哈森豪森右侧至施皮尔贝格之间展开,同时将哈森豪森右侧的第二十一团和第二十五团收拢,着令他们进入哈森豪森及其周围,与第八十五团一起扼守该村。
鉴于法军右翼防御坚强,布伦瑞克决定改变主攻方向,把随后赶上来的施梅陶师和瓦滕斯莱本师全部投到哈森豪森村南侧,进攻法军的左翼。普军连续发起冲击,古丁师伤亡重大,开始抵挡不住,师长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作出决定,把他的预备队即第十二团调了上来。可幸的是,普军求胜心切,指挥人员显得急躁,结果导致了不良后果,首先,施梅陶师长冒险率军进击,负了致命重伤。接着,急不可待的布伦瑞克亲自率领一个团向哈森豪森冲锋,结果也负重伤,被抬下战场,二十多天以后死于汉堡附近。布伦瑞克负伤以后,军团实际上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因为国王不懂军事,而且没有立即指定军团司令的代理人。
为了尽快打通退路,普军方面又把随后上来的阿南吉师的两个旅投到法军的左翼。这时,第三军的最后一个师,即莫南德师也及时赶到了。达乌命令该师在古丁师的左翼展开。
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中午时分。普鲁士国王集中了所有剩下的骑兵,把他们全部交给刚刚到达的威廉亲王,命令他孤注一掷,发起最后一次冲击。结果,冲击又被打退。
达乌看到,普军的攻击势头明显地减弱了,于是当机立断,命令位于左右两翼的莫南德师和弗里安特师同时转入进攻,向普军的两翼包围过去。两个师乘势进击,相继攻占了李豪森和施皮尔贝格。大约在中午十二时半,普军开始全线撤退。位于中央的古丁师随即开始反击,攻下陶格维茨村之后,乘胜向吉恩施泰特发展。
这时,普军后方还有卡尔克罗伊特率领的后备部队,大约是两个师的兵力。布吕歇尔和卡尔克罗伊特力劝国王,希望把这些兵力调上来,与同样损失严重的法军决一雌雄。可是,普王不肯冒险,认为还是转向魏玛撤退为妥。他以为,只要向霍恩洛厄和吕谢尔两个军团靠拢,普军就还有相当的实力。他当然并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另外两个军团的命运,也不比他好些。确实,经过艰苦的防御和疲劳的进攻作战以后,法军的战斗力也大大减弱了。由于人员损失超过了百分之二十五,而坚守哈森豪森村的古丁师,更是高达百分之四十一,加上缺乏必要的骑兵,第三军只好停止下来,没有进行深远的追击。
达乌以两万七千人的劣势兵力,打败了将近五万人的普军主力军团,这是一八零六年战争中的一个奇迹。当时,从奥尔施泰特战场匆匆逃走的普军士兵,与来自耶拿战场上的幸存者,在半路上迎头相撞。他们象被捅了窝的蜜蜂,嗡嗡地拥挤在一起,朝着魏玛方向逃跑。后面,法军的骑兵紧紧地追赶着他们。两股溃逃的普军汇合成了一股混乱的人流,人人惊恐万状,好象法军骑兵团的战刀,就在耳后呼呼作响,恐怖笼罩了这股人流。
原指望狠狠教训一下科西嘉穷小子的普鲁士国王,在战斗打响后的一周之内就遭到了彻底的失败。
十月十五日,拿破仑指挥法军开始进行战史上著名的大追击。十月二十七日,即战争开始后的第十九天,拿破仑在达乌、贝尔蒂埃和奥热罗三位元帅及近卫军的簇拥下,耀武扬威地进入了普鲁土的首都柏林。柏林市长向拿破仑献上了首都的钥匙。
十一月七日,带着残兵败将一直向北逃跑的布吕歇尔,因为弹尽粮绝,在卢卑克最后举起了白旗。至此,普鲁土和萨克森在中欧地区的全部军事力量,可以说是完全被摧毁了,单是被俘者就超过了十万人。法军在柏林一地就缴获了四千门火炮、二万匹战马、十万支枪和数不清的其他战利品。因此,有人夸张地说:“拿破仑一口气,吹去了普鲁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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