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7年12月7日,拿破仑回到巴黎。12月10日,懦弱 的督政府在卢森堡官为这位载誉归来的征服者举行了豪华的 欢迎仪式。数不清的群众聚集在宫殿前报之以暴风雨般的喊 声和掌声。对于人民的这种狂欢情绪,拿破仑并没有把它放 在眼里,他事后对人道:"假如把我送上断头台的话,人民也 会这么快跑来看热闹的。" 外交部长塔列兰代表督政府发表了一篇十分讲究的、对 拿破仑百般阿谀的欢迎辞。全场听众对此并不十分感兴趣,与 会者急切要听到的是这位意大利征服者的答辞。于是,拿破 仑用他那刺耳的、非法国本土的口音发表了一篇简短的讲话。 他说:"各位督政公民:法国人民为获得自由必须同各国君主较 量。要得到一部以理性为基础的宪法,必须克服1800年来的 各种偏见。你们已经有了共和三年的宪法,你们已经战胜了 所有这些障碍。宗教、封建制度和王政在2000年间相继统治 欧洲,但是你们不久前缔结的和约,开始了代议制政府的时 代。你们已经组成了伟大的国家,其领土以大自然亲自划定 的疆界为范围。你们的成就还不止如此。向来以科学、艺术 和伟人出生地闻名的欧洲两个最美丽的部分,怀着乐观的期 望看到他们祖先的墓地上升起了自由的精神。这就是命运行 将安置两个强大国家的基座。我荣幸地呈献给诸位的是在坎 波福米奥签订并且业经奥皇陛下批准的条约。法国人的幸福 得到最有实效的法律的保障时,欧洲就获得自由了。" 接着,擅长辞令的巴拉斯发表了充满华丽辞藻的赞美辞。 然后,他紧紧拥抱了拿破仑,其他督政官也一一和他拥抱。 议会两院在欢迎拿破仑方面也不甘落后。几天以后,他 们在罗浮宫画廊中摆设盛大筵席,款待司令。画廊里又增添 了一批从意大利运来的珍贵油画。
28岁的将军以十分安详的表情接受了这些如倾盆大雨 袭来的荣誉。鲜花、掌声、赞美词对于这个雄心勃勃的将军 来说,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更何况这些赞扬备至、热情洋 溢的话未必出于真心,他十分清楚督政府是不甚喜欢他的。他 仍然住在赴意大利以前居住那所朴素的房子里,他似乎是在 有意回避大众的青睐和喝彩,每天只以同自己朋友相聚为满 足。人们注意到这个瘦削、苍白,神情疲乏的小个头将军在 听人说话时总是心不在焉,与其说是在听人说话,不如说是 在独自出神,谁也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人们隐 约感觉到,在他那好思考的头脑里,在他那无畏的心胸里,一 个行将影响欧洲命运的计划正在诞生。 由于前督政官卡尔诺的出逃,科学院空出了一个院士名 额。顿时,名人云集,纷纷前来竞争这一空缺。拿破仑也加 入了这一行列。当时整个法兰西都在为这个年轻的征服者狂 热、陶醉。在这个横杀出来的竞争者面前,其他名人不得不 耷拉下脑袋,拿破仑轻而易举地获得了科学院院士这个头衔。 拿破仑一向崇拜科学文明,做个真正的科学院院士是他朝思 暮想、梦寐以求的愿望。有人曾问他,在和平得到保障之后 将如何安排自己的闲暇时间,拿破仑答道:"我将安心退休, 并为有朝一日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科学院院士而尽力工作。" 科学,特别是天文学,对他产生了无可比拟的吸引力。他把 从事天文学视同最甜蜜的爱情享乐。28岁的拿破仑给"幸 福"下的定义是:"在漂亮的女人和美丽的蓝天伴随下度过夜 晚,在计算和观测中度过白天。" 拿破仑把科学院院士这个头衔视为极大的荣誉。在以后 的远征埃及其间,他所发布的命令和文告都签上了"科学院 院士、东方远征军总司令"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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